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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0年8月11日,北京,人民大会堂东门。
两辆吊车,一辆大卡车,开到了巨幅毛主席像下面。
工人们上去,在所有人诧异的眼神里,把画像取走了。
全国都议论纷纷,西方媒体甚至明言,毛泽东时代从此结束。
就在这个节骨眼上,一个意大利女记者,来了。
01 这事儿吧,得从1980年8月11号说起。
那天,中央发了个指示,核心意思就一个:过去那些年,毛主席像、语录和诗词,在公共场所挂得实在是太多了,有点“泛滥”,这既不庄重,也影响国际观瞻,往后啊,得慢慢减少点,控制在“必要限度”。
文件刚发,当天上午,人民大会堂东门那张挂了好多年的巨幅画像,就被两辆吊车给摘了。
这一下,那动静可就大了。
你想想,人民大会堂是什么地方?那里的画像都摘了,这信号得多强?
这就像一张倒下的多米诺骨牌。很快,一股“摘像、推像”的风潮就在全国各地蔓延开了。
那会儿的老百姓,刚从十年的混乱里缓过劲儿来,脑子还有点懵。突然看到这阵势,很多人是真看不懂了。这风,到底要往哪儿吹?
国内议论纷纷,国外的媒体更是“嗨”了,各种解读、猜疑满天飞。不少西方媒体言之凿凿,直接下定论,说毛泽东时代从此结束。
那会儿的气氛,怎么说呢,就是风向标转得太快,所有人都得踮着脚看。
就在这么个时候,一个女人,通过意大利总统佩尔蒂尼的关系,搭上了线,点名要采访邓公。
她叫奥里亚娜法拉奇。
02 这法拉奇,可不是一般人。
你要是觉得她就是个记者,那可就想简单了。她那不叫采访,那叫“上刑”。
她这人,采访不叫采访,叫“扒皮”,基辛格都被她问到自闭,说那是“一生中最愚蠢的事情”。
法拉奇的采访名单,拉出来能吓人一跳:霍梅尼、卡扎菲、阿拉法特、基辛格…全是那个年代叱咤风云的硬茬儿。
她的风格,就是“冒犯”。她专门问你最不想回答的问题,用最尖锐的词儿戳你的肺管子。
她采访霍梅尼,敢当面摘掉头巾;她问阿拉法特,是不是想把所有犹太人都扔进海里;她把基辛格问到得意忘形,说自己是“孤身一人的牛仔”,搞得基辛格狼狈不堪。
所以,当她提出要采访邓公的时候,很多人都捏着一把汗,不少人建议邓公,这人太猛,咱不理她就完了。
可邓公的回复,偏偏就是:同意。
为啥?因为邓公有话要说。
那个时候,中国刚打开大门,世界不了解中国,中国也需要世界了解中国。那些“摘像”风波引起的误会,与其让别人瞎猜,不如咱们自己找个“世界级大喇叭”,把话挑明了。
法拉奇,就是那个最合适的大喇叭。
1980年8月21日,北京,人民大会堂118厅。
法拉奇按约定来了,她还提了个特别“霸道”的要求:独家采访,不允许任何其他新闻机构的人在场,包括中国记者。
最后,那个小厅里,只有5个人:邓公,法拉奇,翻译施燕华,外交部新闻司司长钱其琛,还有一个记录员。
03 法拉奇坐下,先把录音机往茶几上一放。
她先来了个“烟雾弹”,笑眯眯地对邓公说,明天是您生日(8月22日),祝您生日快乐。
邓公很幽默地摆摆手,说自己从来不关心这个,76了,到了衰退的年龄啦。
法拉奇立马接招,说她爹也76,要是敢这么说,非得挨两巴掌。
气氛看着挺轻松,是吧?
可寒暄一结束,法拉奇立马“变脸”,她关掉寒暄,打开了“战斗模式”。
她抛出了那个她早就准备好,也是全世界都竖着耳朵想听的“王炸”,她问,天安门上的毛主席像,是否要永远保留下去?
这个问题一出来,在场的翻译施燕华,紧张到了极点。她后来回忆,自己当时整个后背心“唰”一下,全都湿透了。
你想啊,这问题哪是问题啊?这是在递刀子。
你要说“不保留”,那等于证实了西方的猜测,中国要“批毛”,国内得掀起多大风浪?
你要说“保留”,那怎么解释“摘像”风潮?这不是自相矛盾吗?
法拉奇死死盯着邓公,等着他出丑。
可邓公是谁啊?三起三落,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。
他面色如常,非常平静地吸了口烟,然后把烟放在烟灰缸上,嘴里开合,干脆利落地给出了答案:永远要保留下去。
这回答,快得让法拉奇都有点意外。
邓公没停,他开始解释。
他对着法拉奇,也是对着她背后的全世界,用最平实的话,说出了中央的真实态度。
他说,过去啊,毛主席像挂得太多了,全国到处都是,这不应该,也不严肃。这不能表明对主席的尊重。
紧接着,他话锋一转,开始“定性”。
他阐述,从我们中国人民的感情来说,我们永远把他作为我们党和国家的缔造者来纪念。
这句话,分量千钧。
他把“个人崇拜”和“历史地位”这两个概念,清清楚楚地分开了。
我们反对的是“个人崇拜”的搞法,所以要“摘像”;但我们永远铭记他作为“缔造者”的功绩,所以天安门那张,“永远保留”。
邓公这一下,等于是划了条线:我们是实事求是,不是要搞“非黑即白”那一套。
法拉奇是老江湖了,她一听就懂了。但她不甘心,她要继续“拱火”。
她立马抛出了第二个更尖锐的问题:那毛主席纪念堂呢?会不会拆?
这个问题,比上一个还狠。
因为邓公自己也清楚,当年建纪念堂这事儿,是违背了毛主席本人意愿的。主席在新中国刚成立时,就带头在提议上签了字,死后火化,不留负担。
这事儿邓公没藏着掖着,他坦诚地告诉了法拉奇。
法拉奇心想,这下你总没话说了吧?你自己都承认不合规矩了。
结果邓公接下来的话,再次展现了什么叫政治智慧。
他阐明态度:我不赞成把它改掉。已经有了的把它改变,就不见得妥当。
“已经有了”,“不妥当”。
这意思就是,问题要尊重现实,不能翻来覆去地折腾。
连续两个“王炸”,全被邓公四两拨千斤地化解了。
这场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的采访,后来成了西方世界了解中国的第一手资料。法拉奇这个向来骄傲的女人,也被彻底折服,她在感谢信里说邓公是“一位出类拔萃的人物”。
而邓公呢,他让警卫局的同志,拿着翻译稿去问战士们的想法,战士们都说,这样讲好,能接受。
至此,一场差点席卷全国的“画像风波”,就这么平息了。
而那幅被“永远保留”的画像,它背后的故事,才刚刚浮出水面。
04 大伙儿可能都不知道,我们现在在天安门上看到的这版毛主席像,它的“原版照片”,差一点点就成了“废片”。
这得提到另一个人,陈石林。新华社摄影部的大神,那个年代的“顶级P图师”。
从1950年到1959年,新华社发过两张毛主席标准像,全国印的画像都拿那个当蓝本,这背后的功臣,就是陈石林。
那时候给主席拍照可不容易,主席本人不喜欢摆拍,而且出于安全考虑,也不可能让他老去照相馆。
陈石林咋办呢?他就从上万张底片里“抠图”。
第一张标准像,就是他从一张主席和劳模的合影里“抠”出来的。他拿钟表发条磨细了,当“修片笔”,硬是把底片上主席右后侧的另一个人头给“修”没了。
这张像,第一年就印了2000多万张,后来还上了新版人民币。
陈石林修照片,有个绝活,他不光是修瑕疵,他是修“神”。
他举过例子,主席额头上有“龙骨”,智慧纹很细,有时候照片暗了,他就得把光修亮;晚年主席眼袋重,眼睛因为生病没那么亮了,他就得把眼袋修柔和,在眼白处提一点点高光,把主席的风采还原出来。
这哪是修照片啊,这简直是“逆天改命”,把一张快进碎纸机的底片,愣是给救成了国家门面。
最“封神”的一次,就是1964年。
那年,新华社记者郑景康去拍第四版标准照,可能是太紧张了,手一抖,拍出来的效果非常不理想。
陈石林拿到那张照片,心都凉了。
他形容那张照片:根本不能和崇拜他的群众见面。
为啥?眼神无光,面容苍老,衣服被大块阴影遮挡,衣领还不整齐。完全就是一张“废片”。
可主席日理万机,哪有时间让你再补拍一张?
没辙了。陈石林把自己锁进了暗房。
他拿着那张“废片”的底片,架上4倍放大镜,一点一点地“微调”。
等他拿着修好的照片走出暗房时,所有人都惊呆了。
照片上的主席,神态精神,衣着整齐,伟人的气质扑面而来。甚至比5年前的第三版 standard 照,看着还要好。
主席的女儿李讷看了都赞叹,无论在哪个方向看,主席的眼睛都在看着你。
这张照片,就是毛泽东第四幅标准照。
它,也成了日后天安门城楼上,那幅巨幅画像的最终参照蓝本。
05 这就来了下一个问题:既然有这么牛的照片了,为啥天安门上不直接挂照片?直接放大不就完了,干嘛非得费劲巴拉地找人手画?
这事儿,得问王国栋。
天安门上的画像,从1949年到现在,其实换过八个版本。我们现在看的,就是1967年10月1日确定的第八版。
这版的主笔,就是北京市美术公司的王国栋。
王国栋的徒弟石京生,后来解释过这个问题。
第一,毛主席是新中国的缔造者,天安门是国家的门面。如果挂一张可以随便复制的照片,显得有点“轻佻”。
而用手一笔一笔画出来,凝聚了画家的心血,这更能显示出对主席的尊重。用老话讲,这叫“仪式感”。
第二,也是最实际的,照片它顶不住啊!
天安门那幅画像有多大?高6.4米,宽5米!加上框,总重量1.5吨!
这么大的玩意儿,常年挂在外面风吹日晒雨淋的,你用相纸?不出几个月就得褪色、变形、不成样子。
所以,必须手画。而且,得用“特殊材料”画。
这幅画,说白了就是用最“笨”的功夫,和那个年代最顶尖的“黑科技”堆出来的。
首先是画布。6米多高,上哪儿找这么一整块布?
最早的画像,都是用几块画布拼接起来的。但拼接就有接缝,那棱子在脸上,影响美感。
后来还是王国栋牵头,跑去找哈尔滨的亚麻厂合作攻关,最后才试织出那种超宽幅的亚麻油画布,上面还得涂上特制的密料猪皮鳔胶,这样才能“抓住”颜料。
然后是颜料。最大的难题是“红色”。
红色,是最容易褪色的颜色,尤其怕太阳晒。
为了让那抹“中国红”能扛住,王国栋他们用的是当时最顶级的特制颜料,叫“中国银珠”。
这玩意儿在那会儿,比普通颜料贵好几倍,贼金贵。
材料齐了,就看画工了。
画这种巨幅领袖像,可不是你在画室里画素描,讲究什么“艺术风格”、“潇洒笔触”。
王国栋给徒弟们定了三个字的规矩:“平、光、亮”。
啥叫“平”?就是你下笔不能乱甩,得用小笔触,一点一点把颜色铺平。
为啥要铺平?因为你笔触要是一会儿深一会儿浅,就有了纹路,北京那风沙一吹,灰尘全嵌进去了,画很快就腐朽了。
啥叫“光”?就是颜色要干净,色调要准,不能太暗也不能太亮。
啥叫“亮”?就是得画出主席的“精气神”,形似是基础,神似才是关键。
这活儿有多难?
画家们在天安门后面西北角的那个大画篷里,每天爬上爬下。画几笔,就得赶紧跑下去,跑到100米开外,眯着眼看效果。
有时候,甚至得拿8倍望远镜,去看肉眼看不到的细节。
石京生说,一张大像画下来,要跑个几百次。
这种画,全凭经验。用什么样的红,自己要把握好。
画这幅像,画家都不能签名,因为这不是个人作品,这是国家记忆。
王国栋老爷子之后,他的徒弟葛小光在1977年接过了主笔位置。
画像的技术也在进步。
最早的画架是五合板的,怕雨雪。1994年,换成了一整块的手糊成型玻璃钢层压板,不变形了。
2010年,连航空材料都用上了,抗老化问题也被攻克了。
每年国庆节前夕,大概9月底的某天晚上,天安门广场会照例清场。
两辆吊车和一辆大卡车会准时开到金水桥前,工人们熟练地操作,用一个多小时,把那幅被风吹日晒了一年的旧画像取下,再稳稳地,把凝聚了画家们最新心血的新画像,挂上去。
那场1980年的采访,算是给全世界交了个底。
而那幅画,就这么一直挂着。从王国栋到葛小光,一代代人画下来,颜料换了,技术升级了,但那个神态没变。说白了,这幅像已经不只是一幅像了,它成了天安门的一部分,也成了几代人记忆的一部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