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丨周志兴

一是得罪了林彪等不少老帅。二是自己权力大了，有点忘乎所以。三是失去了毛泽东的信任。

第一、二点可合述。

罗瑞卿，一位身负将帅之才，其地位却屹立于众多元帅之上的显赫人物。在党内，他身负书记处书记的重要职责；在政府机构中，他又肩负国务院副总理的重担；而在军界，他更以总参谋长和军委秘书长的双重身份，掌握着军队的最高指挥权。面对权势显赫、战功卓著的元帅们，他多少受到一些非议，而他自己亦不时流露出自得的神情。

他与叶帅关系处理不当。

1965年5月，中央军委就战备问题举行会议，毛泽东、林彪没有参加，军委主要成员均出席。因事关重大，总结发言理应报毛、林批准后再做。叶剑英为此做了长时间准备，罗瑞卿事先未请示毛、林，便以会议主持人身份，作了总结发言，把叶帅晾在一边。

毛泽东知道后发火了，怒斥罗：“罗长子不是军委主席么，也不是军委副主席么，党内也不是政治局委员么，怎么由他做总结发言？有的老帅组织一个班子，准备了一两个月的总结发言稿，怎么不让这位老帅做总结？听说罗长子的总结发言事先没有经过军委其他领导看过，大将也不只他一个么。现在许多元帅和大将怎么没工作干了？党政军的工作就靠罗长子一个人干？中央的五级干部定级的名单上，怎么连国防部长的签批也没有？”

毛泽东怎么知道这件事情？为什么要发这样大的火儿？我觉得，他有多个渠道获取信息，不排除他知道了叶帅的不满。而且，为了平衡关系，领袖必须给老帅一个交代。

实际情况是，叶剑英连同聂荣臻、萧华、杨成武、李天佑等人马上向毛汇报，并分别在毛泽东和林彪面前表示不满。毛泽东为此申斥林彪“不抓大事”、“放权”。林彪招此批评，十分恼怒，随即下达指示口授了一个电话记录：“会议上不能散布个人做结论的空气。如果散布了要当众收回。在什么范围散布的，就在什么范围收回。63期简报关于罗总长作总结发言的提法不对。明天在各小组宣读。”

罗瑞卿与叶帅积怨已久。

1951年，广州镇反运动期间，发生了一起冤案，时任广州市公安局副局长陈泊、陈坤在镇反中使用旧职人员，被指控“包庇反革命”，“丧失革命立场”，被认定存在右倾问题，二人被撤职并押送北京关押。陈坤1952年病逝于狱中，陈泊1953年被判十年徒刑，后死于劳改场，此案导致263人被捕，成为“建国后公安系统第一冤案”。

1980年，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对案件进行了细致的复审，确认先前的判决存在不妥，随即宣布两人无罪。此后，中共广州市委及公安部门相继解除了对他们的处分，并恢复了两人的党籍。至1982年，公安部特地为两位当事人举办了一场庄重而隆重的追悼会。

罗瑞卿担当此案的核心领导角色，而所谓“二陈”乃叶剑英亲自选定，负责广州公安局事务的关键人物。对于这一人事安排，叶剑英显露出了明显的反对情绪，他曾向罗瑞卿追询陈泊的罪责所在。但罗瑞卿并未对叶剑英的质询给予应有的尊重，其态度对叶显得颇为轻慢。

“帅才失职，累及全军。”

1964年，叶剑英同志亲自关注并采纳了郭兴福教学法，随即亲自主持召开了现场会议，并向中央军委积极建言，力主在全军范围内推广此教学法。毛主席与林彪元帅均对此表示支持，并对该提议给予了高度评价。当时担任总参谋长的罗瑞卿同志，无论是出于有意还是无意，均由总参谋部组织，并亲自参与了这场盛会。他不仅主持了一场规模庞大的现场会议，还举办了大型的军事比武活动，但在此过程中，却将叶剑英同志排除在外。

叶帅的境遇实属无奈。身为军委常委，他主要负责科研与教育训练工作，其工作汇报亦须上呈给罗瑞卿将军，后者身兼总参谋长与军委秘书长双重职务，负责处理军队的日常事务。

与会者忆述，三总部、各区域、军兵种及野战军负责训练的领导汇聚南京，与会将军达两百余人。罗瑞卿抵达南京之夕，军区特地举办了一场热烈的欢迎晚会。老一辈军人难得重逢，欢声笑语，彼此戏谑，拳拳相碰，场面十分融洽。正当众人热闹非凡之际，忽然有人高声喊道：“罗总长到！”话音刚落，全场瞬间寂静无声，众人纷纷起立，屏息以待。罗瑞卿从侧门缓步踏入，许世友司令紧随其后。他身姿挺拔，目光锐利，将军们纷纷投以崇敬的目光，目送他穿过走廊，直至走上舞台中央。许世友随他上台，见众人如同木偶般愣住，便高声呼喊：“大家欢迎，请鼓掌！”这声呼唤才使得老军人们如梦初醒，掌声顿时响彻会场。

画面让人不适。

罗瑞卿与聂荣臻关系紧张。

聂帅当时身为国防科委的核心领导，肩负着原子弹研发的重任。然而，聂荣臻同志敏锐地察觉到，罗瑞卿同志对国防科委的支持力度存在不足，无论是人力资源还是资金投入，均未能得到充分的保障。更为遗憾的是，罗瑞卿同志对国防科研工作持消极态度，甚至评价其为“仅限于资料与设计的循环，缺乏实质性的成果”。

1964年，我国成功引爆了首颗原子弹，这一辉煌成就无疑为聂帅赢得了更多的赞誉，而与此同时，罗瑞卿的声望相对有所降低。

老帅们通气了。

邱会作回忆：

在某次中央军委常委会召开于京西宾馆之际，叶剑英与聂荣臻两位元帅在休息室内轻松交谈。我本打算不打扰他们，正欲离去，却被他们温馨地示意留下。叶帅以幽默的口吻评价道：“真是利令智昏啊，身材高挑，腿脚修长，双手也格外长！”聂帅紧接着补充道：“问题便在于这双手过于修长了。”

“性格决定命运”这一古语，其理至为显明。罗瑞卿在元帅的行列中，至少与四位同僚间存有紧张关系，林彪自是无需多言，叶剑英元帅、聂荣臻元帅以及徐向前元帅亦莫不如此。至于其他将领，情况亦是如此。

以至于民间流传，军中声望之冠非彭德怀莫属，罗瑞卿紧随其后。当然，此处的“霸”并非指那些凶狠的恶霸，而是指那种洋溢着霸气与豪情的“霸”。

故事可述。

值此罗瑞卿同志逝世十周年纪念日，罗瑞卿同志的遗孀郝治平女士亲自拨通了耿飙同志的电话，向其传达了罗瑞卿同志的故乡——四川南充的消息：当地已为他搭建了一座纪念馆。郝治平女士诚挚地邀请耿飙同志莅临南充，参加纪念馆的开幕剪彩仪式。耿飙同志对此未作即时的答复，只是表示将在仔细考虑之后给予答复。

杨罗耿兵团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第19兵团的别称，解放战争时期威名赫赫，由杨得志、罗瑞卿、耿飚三位将领指挥，可以说他们是生死战友。但耿飙对这件事不以为然，说：“我们这些人死了都建馆，全国至少得有好几百，到处都是共产党的庙堂了。修这么多小庙花钱且不论，能有多少人间香火？”

耿飙讲述罗瑞卿的往事。

在湘江战役的激战中，红军一军团4团的团长耿身患疟疾，尽管卧于担架上，他依然坚定地指挥着战斗。此时，一军团保卫局长罗赶到现场，承担起严督战事的职责。罗局长对耿团长是否真病表示怀疑，接连三次将警卫排长杨力叫到面前，紧握住他的衣领，用枪口指向他的额头质问道：“你们的团长是不是在装病？如果你敢撒谎，我马上就枪毙你！”杨力坚定地回答：“团长确实是因为疟疾而身体不适。”

罗持有疑虑之心，遂对几位干部进行了进一步的询问，他们的回应却出奇地一致。若非之前有人因罗的威胁和利诱而不得不违心供认，耿立时或许早已成了罗手中刀下的牺牲品。

无数先辈们常常忆及，在那段漫漫长征路上，他曾亲手处决了众多生命，这些包括伤病员、因擅离职守而被俘的士兵，以及那些因怯懦而未能勇猛杀敌者。

这当然也说明罗瑞卿对党的忠心耿耿，否则也不可能得到毛泽东的如此信任，另一方面也说明他的性格缺陷。

毛泽东何等聪明，他评价罗瑞卿：锋芒毕露，盛气凌人。

第三个因素，是毛泽东也对他产生了怀疑。而很多怀疑出自蛛丝马迹，而这些蛛丝马迹串联在一起，就成了大问题。

1953年年末的一个冬日，毛泽东接见了罗瑞卿，当时罗瑞卿担任着握有警权的重要职务——公安部长。毛泽东向他询问：“如果中央决定实行一二线划分，我若退至二线，那一线的工作由谁来负责主持？”

罗脱口：“当然少奇。”

闻言，毛的面色瞬间转阴，手指罗，语气中带着嘲讽：“你的鼻息似乎不畅，嗅觉亦显得迟钝。众所周知，世间有人沉睡于床榻之上，而有人则深陷于无知的梦境之中。在我看来，你便是那位身处鼓中，浑然不觉之人。”

1962年中共“七千人大会”后，毛对刘明显不满。但刘、邓又是在一线主持中央工作的，罗瑞卿当然要和刘、邓频繁接触，他认为依仗他对毛泽东的忠诚和毛泽东对他的信任，应该没有问题。而刘少奇也很欣赏罗瑞卿，1965年5月，刘接见外宾时说：“我们的国防部长接班人是罗瑞卿。”

决定国防部长人选，毛泽东的意见至关重要，岂能让刘有过多的议论？毛泽东对刘与罗之间是否存在特殊关系产生了疑虑。

立足于高楼之巅，人际交往的处置变得尤为微妙。谁应亲近，谁当疏远，在不同阶段与谁亲近，与谁疏远，都需要我们深思熟虑。罗瑞卿在这方面似乎有所不足。他有意疏离了数位元帅，却与另一元帅关系亲近，然而这位元帅并未与伟大领袖紧密相连。

他是贺龙。

1962年，因为主持军委工作的林彪身体欠佳，毛泽东决定，林彪生病期间由军委第二副主席贺龙主持军委工作，而日常工作则由罗瑞卿负责。罗、贺成为工作搭档，两人脾气相投，关系密切。这又犯了忌。毛泽东、林彪、罗瑞卿都是从井冈山出来的，是红一方面军的。而贺龙是红二方面军的，是另一山头的。尤其是贺龙倚仗资历，有时对毛不敬。

应更努力学习刘少奇著作。

1964年，毛过生日办家宴，席开3桌，贺借口身体不好未去，却与廖汉生等在家里打扑克。而且贺跟刘少奇、邓小平的关系比较密切。

毛泽东当然了解这些情况。

罗瑞卿依旧神态从容，深信自己仍旧备受宠爱。

1965年10月10日，姚文元写的《评新编历史剧》，在上海《文汇报》发表。这是毛泽东和江青发动文革前精心准备的一枚重磅炸弹。上海一些报纸转载了“姚文”。但是，在北京，主持中央日常工作的刘、邓以及中央书记处书记、北京市委第一书记彭真却没当一回事，《人民日报》《北京日报》等都没转载。

最让毛不能容忍的是，《解放军报》也同刘、邓、彭等站在一边，不予转载。毛曾托人给罗捎话，委婉表达不满，但罗没明白是怎么回事。直到1965年11月27日，罗陪毛在上海会见柬埔寨军事代表团时，才发觉事情不妙。当晚，罗去见江青，想了解“姚文”是怎么回事。江青当着罗的面大骂彭真。至此，罗才感到事态严重，将江青的谈话向彭真作了汇报。直到11月29日，《北京日报》《解放军报》才发表“姚文”。这使毛泽东更加感到，罗瑞卿已经不是自己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