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山泊,水波不兴,却暗流汹涌。招安的传闻如同无形的风,吹拂着聚义厅上每个人的心。
有人欢喜,有人忧虑,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迷茫。
在这风雨欲来的前夜,智多星吴用与入云龙公孙胜,两位梁山深藏不露的智者,却在偏僻的道观中展开了一场不为人知的密谈。
公孙胜的眼神深邃如古井,他望着吴用,话语轻如鸿毛,却重如泰山:“若想兄弟们全身而退,必须舍掉三人。否则,都将是林冲的下场。”
01
“军师,你今日唤我来,可是为了那招安之事?”吴用端起茶碗,轻轻呷了一口,目光落在公孙胜清瘦的脸上。道观内檀香袅袅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穆的气息,与梁山泊平日的喧嚣截然不同。
公孙胜摇了摇头,放下拂尘,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:“招安与否,已非我等能完全掌控。宋公明心意已决,兄弟们多数也厌倦了漂泊。然,招安之后,才是真正的考验。”
吴用眉头微皱:“此话怎讲?若能归顺朝廷,得个功名,不正是公明哥哥所愿,也是我等兄弟出路?”
“出路?”公孙胜轻叹一声,声音低沉了几分,“吴用兄弟,你我皆是明眼人。朝廷何曾真正容得下我等这群草寇?今日招安,不过是借我等之力,平定方腊、田虎。待大功告成,我等便成了朝廷眼中钉、肉中刺。鸟尽弓藏,兔死狗烹,自古皆然。”
吴用放下茶碗,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。他并非不知此理,只是心中的侥幸与对宋江的忠诚,让他不愿深思。他沉默片刻,道:“公孙兄长所虑甚是。只是,我等百余兄弟,若要全身而退,谈何容易?难道真要重上梁山,再举反旗?”
“非也。”公孙胜摆了摆手,“重上梁山,不过是重蹈覆辙。朝廷绝不会再给第二次机会。我所言全身而退,是指在招安之后,尽量保全多数兄弟的性命与未来。”
吴用心中一动,公孙胜素来不言空话,今日特意相召,必有深意。他拱手道:“还请公孙兄长明示。”
公孙胜起身走到窗边,望着远方烟波浩渺的湖面,缓缓道:“你可知,朝廷最忌惮我等的是什么?”
“是兵力?是人心?”吴用猜测道。
“皆是,却又不止。”公孙胜转过身,目光如炬,“朝廷忌惮的,是我等反抗的精神,是我等‘替天行道’的旗号。更忌惮的,是那些真正能威胁到他们统治的‘异类’。”
“异类?”吴用不解。
“那些桀骜不驯,不愿受制于人,或曾与朝廷结下深仇大恨,又或能力过于卓绝,难以驾驭之辈。”公孙胜声音渐冷,“这些人,在朝廷看来,便是隐患,便是毒瘤。不除不快。”
吴用脑海中瞬间闪过几个人影,心头猛地一沉。他试探着问:“公孙兄长是说……那些难以驯服的兄弟?”
公孙胜点了点头:“你我皆知,梁山泊虽以宋公明为尊,但内部派系林立,各人秉性不同。有人一心向善,盼望归顺,有人却只求快意恩仇,视朝廷如仇寇。此二者,水火不容。朝廷既要我等招安,便不会容许这两种声音同时存在。他们要的是顺从,是彻底的臣服。”
“可若要除去那些人……”吴用欲言又止,这无疑是在兄弟手足之间埋下刀斧,他实在难以启齿。
“吴用兄弟,你我今日所谈,关乎梁山百余条性命,关乎宋公明哥哥的未来。若无决断,便无生路。”公孙胜的语气不容置疑,“你可曾想过林冲的下场?”
林冲?吴用心中一震。林冲,昔日八十万禁军教头,被高俅父子陷害,家破人亡,最终落草梁山。他武艺高强,忠义无双,却一生坎坷,受尽欺凌。公孙胜此刻提及林冲,显然意有所指。
“林冲之悲,在于他身怀绝艺,却无力反抗权势。他曾是朝廷之人,却被朝廷所弃,最终被迫走上绝路。他个人的悲剧,便是你我今日招安后可能面临的集体悲剧。”公孙胜声音愈发沉重,“朝廷招安我等,并非真的看重我等,而是看重我等的利用价值。一旦利用完毕,我等便是新的林冲,新的牺牲品。”
吴用只觉背脊发凉。公孙胜的话,如同一把利刃,剖开了他内心深处一直回避的真相。梁山泊这艘大船,看似风光无限,实则暗礁密布。招安,也许不是彼岸,而是更深邃的漩涡。
“公孙兄长所言,如醍醐灌顶。”吴用深吸一口气,强自镇定,“只是,若要舍弃兄弟,这……这该如何向公明哥哥交代?又如何面对天下兄弟?”
“这就是你我今日密谈的缘由。”公孙胜走到吴用面前,眼神恳切,“此事,万万不可让宋公明哥哥知晓。他心慈手软,又一心向佛,绝不会同意这等做法。若让他知道,非但不能成事,反而会坏了大事。”
“那……”吴用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。
“此事,只能你我二人商议,秘密筹划。”公孙胜沉声道,“我以道术观天象,察人心,早已预见此劫。若不早做准备,梁山百余兄弟,恐无一人能得善终。”
02
道观内气氛凝重,吴用只觉一颗心沉甸甸的。他深知公孙胜绝非危言耸听,这位入云龙道长,法术高强,洞察天机,更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。若非事态紧急,他绝不会说出如此冷酷之言。
“公孙兄长,请恕吴用愚钝,这舍弃兄弟之举,究竟该如何行事?”吴用低声问道,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。他想到了那些与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们,心中百般滋味。
公孙胜摇了摇头:“非是刀斧相加,亦非陷害构陷。而是顺势而为,借力打力。朝廷要除之人,往往都有其显眼之处。我等只需在关键时刻,稍加引导,让他们陷入朝廷的罗网,便可。”
吴用听得心惊肉跳,这比直接杀人更可怕,更需要精密的算计。他思索片刻,道:“公孙兄长所言,是让那些兄弟在对外征战中,或是在招安后的朝堂倾轧中,成为替罪羊?”
“正是此理。”公孙胜点头,“朝廷要的,不仅是功绩,更是震慑。他们需要树立榜样,既要宣扬招安的‘好’,也要通过惩戒那些‘刺头’,来警告后来者。我等若不主动舍弃,便会被动牺牲。与其让朝廷随意抽取,不如我等自己选定,至少能将损失降到最低。”
“可这……如何选定?”吴用感到口干舌燥。
公孙胜走到茶几旁,拿起茶壶,为吴用斟满一杯茶,又给自己倒了一杯。他示意吴用饮茶,待吴用稍稍平静后,才缓缓开口:“选定之人,有几个标准。”
“第一,须是那些桀骜不驯,难以管教,或对朝廷抱有极大敌意者。他们即使招安,也难以真心臣服,迟早会与朝廷发生冲突。与其让他们拖累整个梁山,不如早作打算。”
“第二,须是那些武艺高强,却又心性单纯,易被利用,或锋芒过露,极易招致朝廷忌惮者。这些人,是朝廷眼中最危险的存在,也是最容易被除去的对象。”
“第三,须是那些曾与朝廷高官结下死仇,或身负重案,朝廷绝不会轻易赦免者。这些人,是朝廷绝不会放过的,即便宋公明哥哥苦苦求情,也无济于事。”
吴用听着公孙胜的分析,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梁山泊众兄弟的面孔。他虽然不愿承认,但公孙胜所说的这三类人,在梁山泊中确实存在。而且,人数还不少。
“公孙兄长,你可有具体人选?”吴用声音沙哑。他知道,这才是公孙胜今日密谈的真正目的。
公孙胜没有立刻回答,他再次走到窗边,望着远方的天空,眼神中带着一丝悲悯,又有一丝决绝。他沉默了良久,才缓缓开口:“吴用兄弟,我所言并非针对某个人,而是针对一种命运。你我今日所做,是为了挽救更多的人。”
“梁山泊的兄弟们,大多是苦出身,被逼上梁山。他们心中有义气,有血性,但也有各自的弱点和执念。宋公明哥哥想招安,是想给兄弟们一个光明正大的出路,但这条路,注定荆棘密布,暗藏杀机。”
“你可曾想过,为何朝廷会突然同意招安?并非我等实力强大到让朝廷畏惧,而是方腊、田虎等南方叛军势力日益壮大,朝廷无力兼顾。我等,不过是朝廷手中的一把刀,用完便可弃之。”
吴用心中明白,公孙胜这是在给他做心理建设,让他能够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。他知道,公孙胜是真心为了梁山泊的未来考虑,只是这代价,实在太过沉重。
“公孙兄长,我明白了。”吴用深吸一口气,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,但更多的是一种冷酷的清明,“请兄长明示,究竟是哪三类人,我等必须舍弃?”
公孙胜转过身,目光落在吴用身上,一字一句地说道:“那第一类,是那些心中只有仇恨,不愿归顺,且武艺过于高强,朝廷难以驾驭之人。这些人,就像是脱缰的野马,即使套上缰绳,也随时可能挣脱。朝廷绝不会容忍这样的存在。”
“第二类,是那些曾犯下滔天大罪,或是与朝中权贵结下不解之仇者。这些人,即使宋公明哥哥再如何周旋,朝廷也绝不会轻易放过。他们的存在,只会成为我等招安路上的最大障碍。”
“第三类,是那些心性简单,易被煽动,或是过于迷恋江湖义气,无法适应朝廷官场规则者。这些人,在朝廷看来,是潜在的麻烦制造者,也最容易被当作典型,杀鸡儆猴。”
吴用听着公孙胜的话,心中已经有了明确的人选。他知道,公孙胜所言,字字珠玑,句句都是血泪的经验。梁山泊的未来,仿佛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,而他与公孙胜,便是这乌云下,唯一能看清方向的两个人。
03
吴用沉默了许久,脑海中梁山泊一百零八将的面孔一一闪过。公孙胜所说的三类人,仿佛刻意对应着他心中已有的判断。他知道,今日公孙胜特意将他唤来,并非只是为了泛泛而谈。
“公孙兄长,吴用心中已有数。只是,若要行此等大事,必须有缜密的计划。”吴用沉声道,“此三人,或此三类人,是该在招安前便设法清除,还是在招安后,借朝廷之手?”
公孙胜摇了摇头:“招安前,绝不可动手。若是在梁山内部动手,必会引起轩然大波,人心离散,招安之事也将彻底泡汤。更何况,宋公明哥哥绝不会同意。我等所谋,必须在招安之后,借朝廷之手,顺理成章。”
“借朝廷之手……”吴用重复着这几个字,眼中闪过一丝精光。这才是真正的权谋,既能达到目的,又能撇清干系,甚至还能让宋江心安理得地接受结果。
“正是。我等只需在关键时刻,稍加引导。比如,在对外征战时,让他们冲锋在前,陷入绝境;又或者,在朝廷论功行赏时,故意让他们成为众矢之的;再或者,在朝廷清算旧账时,不予援手,任其自生自灭。”公孙胜的语气平静,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,但吴用知道,这平静之下,隐藏着何等巨大的痛苦与决绝。
“可若如此,宋公明哥哥又该如何自处?他重情重义,若知是兄弟们被我等算计,他定然无法承受。”吴用担忧道。
“所以,此事绝不可让他知晓。”公孙胜声音低沉,“我等所做,便是要替他承担这骂名,替他背负这罪孽。他只需做好他的‘宋义士’,一心为国,尽忠职守便可。待一切尘埃落定,他自会明白我等的苦心。”
吴用苦笑一声,这世上,最难的便是做这种“恶人”。他与公孙胜,今日却要为了梁山泊的未来,甘愿堕入这道德的深渊。
“公孙兄长,你可曾想过,若此计不成,我等二人,又将何去何从?”吴用问道。
公孙胜淡淡一笑,眼神中带着一丝洒脱:“天道无常,人道有情。我等尽人事,听天命。若事不成,我自归隐山林,继续修习道法。至于你,吴用兄弟,你乃智多星,自有你的出路。”
吴用心中一凛,公孙胜这是在告诉他,即使失败,他也不会牵连自己。这让吴用心中既感动,又感到更大的压力。
“兄长厚爱,吴用铭记于心。”吴用拱手道,“只是,这三人究竟是谁,还请兄长明示。唯有如此,吴用才能早作筹谋。”
公孙胜再次沉默,他闭上眼睛,仿佛在进行某种深沉的推算。许久,他才睁开眼,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。
“吴用兄弟,这三人,他们并非生来便是恶人,也并非不可救药。”公孙胜声音有些低沉,“他们只是,恰好符合了朝廷最忌惮、最不能容忍的那些特质。他们的存在,便是梁山招安后,最不稳定的因素。”
“其一,是那位豹子头林冲。”公孙胜缓缓道出第一个名字,让吴用心中猛然一跳。林冲?他武艺高强,忠义无双,为何会是他?
“林冲?!”吴用惊呼出声,“他不是……”
“他曾是八十万禁军教头,被高俅陷害,家破人亡,与高俅有不共戴天之仇。”公孙胜打断了吴用的话,解释道,“吴用兄弟,你可曾想过,朝廷招安我等,高俅作为朝中权贵,会如何看待林冲?他会放过林冲吗?绝不可能!林冲是高俅的眼中钉,肉中刺。林冲若不死,高俅寝食难安。而高俅,是朝廷的重臣。为了安抚高俅,为了平息朝中旧怨,林冲,便是最好的牺牲品。”
吴用瞬间明白了公孙胜的意思。林冲的仇恨,是永远无法化解的。即使招安,他也不可能与高俅共存。而朝廷,为了维护其内部稳定,为了安抚权臣,必然会选择牺牲林冲。与其让林冲被高俅设计陷害,不如……吴用不敢再想下去。
“其二,是那位黑旋风李逵。”公孙胜接着道出第二个名字。
李逵?吴用再次感到震惊。李逵虽然鲁莽,但对宋江忠心耿耿,是梁山泊的铁杆心腹。
“李逵虽对宋公明哥哥忠心不二,但他天性暴躁,杀戮过重,曾在江州劫法场时滥杀无辜,又在多次战斗中嗜血成性。他的存在,是梁山泊‘替天行道’旗号下,最不光彩的一面。”公孙胜解释道,“朝廷要招安,便要洗白梁山泊的形象。李逵这般杀人魔头,岂是朝廷能够容忍的?他若不除,朝廷便无法向天下交代,无法平息民怨。他是梁山泊原罪的象征,必须被清除。”
吴用心中苦涩。李逵的鲁莽,确实是梁山泊的一大隐患。他虽然忠诚,但却是一把双刃剑,随时可能伤人伤己。朝廷若要树立招安的正面形象,李逵这般人物,确实是最大的障碍。
“其三,是那位小李广花荣。”公孙胜沉声道出最后一个名字。
吴用闻言,猛地站了起来,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。花荣?那可是宋江的亲信,武艺高强,百步穿杨,为人正直,而且与宋江情同手足。为何会是他?
“花荣?”吴用无法理解,“他与公明哥哥情同手足,武艺高强,为人正直,又无深仇大恨,为何是他?”
公孙胜摇了摇头,脸上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哀:“吴用兄弟,你可知,花荣之于宋公明哥哥,是何等存在?”
吴用答道:“是心腹,是亲信,是左膀右臂。”
“正是如此。”公孙胜叹息一声,“正因为他与宋公明哥哥关系过于亲密,武艺又过于出众,朝廷才会忌惮。宋公明哥哥招安后,若要继续掌握兵权,花荣的存在,便是他最大的依仗。而朝廷,绝不会允许一个曾经的草寇头领,继续拥有如此强大的亲信力量。他们会想方设法削弱宋公明哥哥的势力,而除去花荣,便是最直接有效的办法。”
吴用如遭雷击。他从未想过,亲密关系和卓越才能,竟然会成为致死的理由。
04
吴用呆立在原地,脑海中一片混乱。林冲、李逵、花荣,这三个人,一个与朝廷权贵有不共戴天之仇,一个杀戮过重难以洗白,一个与宋江关系过于亲密且武艺高强。公孙胜的分析,字字珠玑,句句都指向了他们必将成为牺牲品的命运。
“公孙兄长,这……这太残酷了。”吴用声音嘶哑,“林冲的仇怨,李逵的鲁莽,花荣的忠义,难道都成了他们的催命符?”
“非也,是朝廷的无情,是权力的冷酷。”公孙胜叹息道,“吴用兄弟,你我皆知,林冲曾是朝廷之人,却被高俅迫害至此。他心中对朝廷的怨恨,绝非区区招安能够化解。一旦他归顺朝廷,高俅绝不会放过他,而朝廷为了平息高俅,也必然会牺牲林冲。林冲的悲剧,从他被高俅陷害那一刻起,便已注定。”
“至于李逵,他天性粗野,嗜杀成性。梁山泊打着‘替天行道’的旗号,但李逵的所作所为,却与这旗号背道而驰。朝廷要招安,便要将梁山泊洗白,塑造成一股‘忠义’的力量。李逵这等血腥人物,便是朝廷眼中最碍眼的存在。他若不死,朝廷便无法向天下交代,无法平息民怨。他的存在,是梁山泊无法摆脱的‘原罪’。”
“而花荣,他武艺高强,百步穿杨,是宋公明哥哥最得力的臂膀。他与宋公明哥哥情同手足,忠心耿耿。正因为如此,他才更危险。朝廷招安我等,是想利用我等,但绝不会允许宋公明哥哥继续拥有强大的私人武装。花荣的存在,便是宋公明哥哥势力过大的象征。为了削弱宋公明哥哥的实力,为了避免他尾大不掉,花荣,便是最好的敲打对象。一旦花荣出事,宋公明哥哥便会失去最信任的臂膀,也会对朝廷产生忌惮,不敢再有异心。”
公孙胜的分析,层层深入,将吴用心中所有的侥幸和不忍,一点点剥离。他不得不承认,公孙胜所言,虽然残酷,却是事实。在朝廷的眼中,这三人,确实是梁山泊最不稳定的因素,也是最容易被牺牲的对象。
“可公明哥哥……”吴用仍旧无法接受,宋江会如何看待这件事?
“宋公明哥哥心慈手软,他绝不会同意舍弃任何一个兄弟。”公孙胜打断了吴用的话,“所以,此事你我绝不能让他知晓。我等所做,便是要替他承担这骂名,替他背负这罪孽。他只需做好他的‘宋义士’,一心为国,尽忠职守便可。待一切尘埃落定,他自会明白我等的苦心。”
吴用只觉喉咙发紧,他深吸一口气,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。他知道,公孙胜所言,并非是要他主动去害这三人,而是要他顺应天时,借势而为。在朝廷的绞杀下,这三人原本就难以幸免,他们所做的,不过是加速这一过程,并以此来保全更多的人。
“公孙兄长,若真如此行事,我等如何向天下兄弟交代?”吴用问道。
“无需交代。”公孙胜淡淡一笑,眼神中带着一丝看透世事的沧桑,“世人只知结果,不知过程。他们只会看到,梁山泊招安后,有兄弟得以善终,有兄弟得以封赏。至于那三人,他们的死,自有朝廷来定罪,有世人来评说。我等只需确保,他们的死,能换来更多兄弟的生,换来梁山泊的存续。”
“但此举,何其残忍?”吴用闭上眼睛,仿佛已经看到了那血淋淋的未来。
“残忍吗?”公孙胜反问,“吴用兄弟,你可知,若不如此,梁山泊百余兄弟,都将是林冲的下场!你可愿看到,宋公明哥哥被朝廷卸磨杀驴,众兄弟被一一清算,最终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?两害相权取其轻,这是你我唯一的选择。”
吴用浑身一震,公孙胜的话如同一记重锤,狠狠地砸在他的心头。他想起了林冲的悲剧,想起了那些被逼上梁山的兄弟,想起了宋江一心向往的“忠义”之路。如果这条路最终通向的是全体覆灭,那这“忠义”又有什么意义?
他睁开眼睛,眼神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犹豫和不忍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决绝。
“公孙兄长,吴用明白了。”吴用拱手,声音虽然低沉,却充满了力量,“为了梁山泊众兄弟的未来,为了宋公明哥哥能够全身而退,吴用愿与兄长一同承担这罪孽。”
公用明白了。”吴用拱手,声音虽然低沉,却充满了力量,“为了梁山泊众兄弟的未来,为了宋公明哥哥能够全身而退,吴用愿与兄长一同承担这罪孽。”
公孙胜欣慰地看着吴用,他知道,吴用已经做出了最艰难的抉择。
“好。”公孙胜点头,“既然如此,我等便要早做筹谋。招安之事,迫在眉睫。我等必须在招安之前,将所有可能的情况都考虑周全。”
05
接下来的日子里,吴用与公孙胜的密谈变得更加频繁。他们避开众人耳目,在道观深处,或是梁山泊的僻静角落,反复推敲着每一个细节。这不仅仅是一场关于牺牲的谋划,更是一场关于梁山泊未来命运的深思。
吴用开始重新审视梁山泊的内部结构,以及与朝廷之间的微妙关系。他发现,公孙胜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。在宋江一心求招安的大背景下,梁山泊内部的矛盾日益突出。主战派与招安派之间的裂痕,那些桀骜不驯的头领与渴望安稳的兄弟之间的分歧,都在悄然扩大。而朝廷,无疑会将这些裂痕当作突破口。
“公孙兄长,我仔细思量过。林冲、李逵、花荣三人,确实是梁山泊最容易被朝廷盯上的目标。”吴用在一次密谈中说道,“只是,要如何才能让他们‘顺理成章’地被牺牲,而又不引起宋公明哥哥和其他兄弟的怀疑?”
公孙胜沉吟片刻,道:“此事,不可强求,只能顺势而为。我等要做的,不是主动去陷害他们,而是利用他们的性格弱点,利用朝廷的猜忌之心,让他们在关键时刻,成为众矢之的。”
“具体如何操作?”吴用追问。
“林冲与高俅的仇怨,是无法化解的死结。招安后,林冲必然会与高俅产生冲突。我等只需在冲突发生时,不予援手,甚至稍加引导,便可让林冲陷入绝境。”公孙胜声音平静,“高俅在朝中势力庞大,他要对付林冲,轻而易举。我等只需作壁上观,甚至可以散布一些对林冲不利的言论,让朝廷更加坚定除掉他的决心。”
吴用听得心惊,这等计谋,看似温和,实则杀人于无形。
“至于李逵,他嗜杀成性,天性鲁莽。在对外征战中,我等可故意让他冲锋在前,或是让他去执行一些危险且容易激怒百姓的任务。一旦他犯下大错,朝廷便可借此大做文章,将他当作惩戒梁山泊的典型。”公孙胜继续道,“我等只需在事后,表现出对李逵的‘痛心疾首’,并积极配合朝廷的调查,便可让朝廷顺理成章地将他除去。”
吴用点了点头,李逵的性格,确实是最大的破绽。
“而花荣,他与宋公明哥哥关系过于亲密,武艺又高强。这是朝廷最忌惮的地方。”公孙胜眼神深邃,“我等可在招安后,在论功行赏时,故意让花荣表现得过于锋芒毕露,或是让他去镇守一些重要的边关要塞。这样一来,朝廷便会觉得他功高震主,难以驾驭。一旦边关有变,或是朝廷需要找一个替罪羊,花荣便会成为最佳人选。”
“更重要的是,花荣与宋公明哥哥情同手足。若花荣出事,宋公明哥哥必然会悲痛欲绝。我等可借此机会,劝说宋公明哥哥看清朝廷的真面目,让他彻底死心,不再对朝廷抱有幻想。这样一来,宋公明哥哥便会更加小心谨慎,也更能保全自己。”公孙胜补充道。
吴用听着公孙胜的谋划,心中五味杂陈。这计谋,环环相扣,步步为营,既利用了每个人的性格弱点,又利用了孙胜补充道。
吴用听着公孙胜的谋划,心中五味杂陈。这计谋,环环相扣,步步为营,既利用了每个人的性格弱点,又利用了朝廷的政治手腕。他知道,一旦这计划启动,便再无回头之路。
“公孙兄长,此计甚是毒辣,但若能保全梁山泊大多数兄弟,吴用甘愿背负骂名。”吴用沉声道。
公孙胜拍了拍吴用的肩膀,眼神中带着一丝赞许:“吴用兄弟,你我皆是为梁山泊的未来着想。这世间之事,哪有两全其美?唯有舍弃小我,方能成就大我。”
两人又商议了许多细节,包括如何在梁山泊内部制造一些小摩擦,让这三人与其他兄弟产生一些隔阂,以便在关键时刻,不至于引起太大的反弹。他们甚至考虑到了如何安抚宋江,如何在事后为这三人“正名”,以维护梁山泊的声誉。
然而,就在他们即将敲定最终计划之际,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,打破了梁山泊的平静。
宋江在聚义厅召集众头领,宣布朝廷招安的圣旨已到,并言明招安条件,众兄弟群情激愤,有人欢呼,有人反对。
就在此时,公孙胜悄然走到吴用身侧,低声耳语了一句话,如同晴天霹雳,让吴用瞬间脸色煞白,手中的茶碗“啪”地一声摔落在地,碎裂一地。他猛地抬头望向公孙胜,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难以置信,公孙胜的眼神却异常平静,只是轻轻摇了摇头,示意他不可声张。
那句话,究竟是何等惊人的秘密,竟让智多星吴用如此失态?
06
吴用手中的茶碗摔得粉碎,发出的清脆声响在喧闹的聚义厅中显得格外刺耳。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,宋江也投来询问的眼神。吴用强自镇定,勉强挤出一丝笑容,拱手道:“小弟失礼,一时走神,并无大碍。”
宋江见状,虽有些疑惑,但此刻心头被招安之事占据,也未深究。他再次清了清嗓子,高声道:“众兄弟,朝廷招安圣旨已到!圣上恩典,赦免我等罪过,并委以重任,命我等征讨方腊、田虎等叛逆。待大功告成,自有封赏!”
聚义厅内,顿时炸开了锅。有人欢呼雀跃,认为终于可以洗白身份,光宗耀祖;有人却面露不屑,觉得这不过是朝廷的缓兵之计,不愿受人摆布。李逵更是跳了起来,挥舞着两把板斧,吼道:“什么鸟招安!哥哥,俺们在梁山好好的,有酒有肉,自在逍遥!去他娘的方腊田虎,俺们就是皇帝老子,谁也管不着!”
宋江脸色一沉,喝道:“铁牛!不得无礼!”
而公孙胜那句耳语,却如同魔咒般在吴用脑海中回荡:“吴用兄弟,朝廷的招安条件,比我等预想的还要苛刻。我方才以术法窥探天机,发现那三人,并非我们预想中的‘牺牲品’,而是……朝廷亲自点名要除的‘恶徒’!”
朝廷亲自点名要除?这比他们预想的“顺势而为”要严峻百倍!这意味着,他们连“引导”的机会都没有,那三人将直接被推上断头台,甚至可能连宋江都无法保全。这不仅仅是牺牲,更是直接的清洗!
吴用只觉头皮发麻,冷汗瞬间湿透了衣衫。他猛地看向公孙胜,眼神中充满了询问和恐惧。公孙胜却只是轻轻摇头,示意他不可声张,然后眼神示意他看向宋江。
宋江此刻正极力安抚躁动的李逵,又向众兄弟解释招安的利弊。他慷慨激昂地描绘着招安后的美好前景,却丝毫没有察觉到,一个巨大的阴谋正在悄然降临。
吴用强忍着内心的惊涛骇浪,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。他知道,公孙胜绝不会无的放矢。若真是朝廷点名要除,那这背后必然有更深层次的含义。这不仅仅是除掉几个人,更是朝廷对梁山泊的彻底掌控和威慑。
散会后,吴用第一时间跟着公孙胜回到了道观。他关上门,急切地问道:“公孙兄长,你刚才所言,究竟是何意?朝廷点名要除?是哪三人?他们为何如此笃定?”
公孙胜脸色凝重,他走到香案前,点燃三炷清香,恭敬地拜了三拜。然后,他转过身,对吴用道:“吴用兄弟,我方才以天罡地煞之术,观那招安圣旨背后的气运。发现圣旨之中,暗藏玄机。朝廷并非真心招安,而是设下了一个弥天大局。”
“大局?”吴用心中愈发不安。
“正是。朝廷招安我等,并非真的看重我等的忠义,而是看重我等的武力,更看重我等内部的矛盾。”公孙胜声音低沉,“他们要做的,不仅仅是利用我等平定方腊田虎,更是要借此机会,彻底瓦解梁山泊的力量,清除一切潜在的威胁。”
“那三人,朝廷已经盯上了他们。而且,他们盯上的原因,与我等之前的猜测,略有不同。”公孙胜缓缓道,“那第一人,依旧是豹子头林冲。但朝廷要除他,并非仅仅是为了高俅。而是因为林冲曾是禁军教头,熟悉朝廷兵马部署,又武艺高强,一旦反叛,威胁极大。朝廷绝不会允许一个曾经的叛将,继续掌握兵权。”
吴用闻言,心中一凛。这比单纯的私人恩怨要复杂得多。朝廷要除林冲,是出于国家安全的考虑。
“那第二人,便是黑旋风李逵。朝廷要除他,除了他杀戮过重,难以洗白之外,更因为他是宋公明哥哥最忠心的亲信之一。朝廷要削弱宋公明哥哥的势力,便要从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下手。李逵的鲁莽,成了他最大的原罪。”
“而那第三人……”公孙胜说到这里,停顿了一下,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,“并非花荣。而是……玉麒麟卢俊义!”
“卢俊义?!”吴用猛地站了起来,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,“这……这怎么可能?卢员外乃河北三绝,武艺盖世,又出身名门望族,他若归顺朝廷,岂不是最好的招牌?”
07
吴用只觉天旋地转,卢俊义!这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。卢俊义是梁山泊的第二把交椅,武艺高强,名声显赫,是宋江招安后最希望获得重用的人。朝廷要除他,这简直是自断臂膀!
“公孙兄长,你是不是看错了?卢员外他……”吴用急切地问道。
公孙胜摇了摇头,脸色异常严肃:“吴用兄弟,我绝不会看错。那圣旨背后的气运,清晰地显示出对卢俊义的杀机。朝廷要除他,正是因为他武艺盖世,名声显赫,且非宋公明哥哥旧部。他与宋公明哥哥之间,并无深厚感情,只是因缘际会才上梁山。朝廷担心,一旦卢俊义掌握重兵,他会成为第二个宋江,甚至比宋江更难驾驭。”
吴用恍然大悟,又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。朝廷所虑,竟然如此深远。他们不仅仅要清除梁山泊的“刺头”,更要瓦解梁山泊的潜在力量,不让任何一个势力坐大。卢俊义虽然是梁山泊的二把手,但他的根基并不在梁山,他有自己的势力和影响力,这反而成了他的催命符。
“那……那花荣呢?”吴用问道。
“花荣暂时无碍。”公孙胜道,“朝廷虽然忌惮他与宋公明哥哥的关系,但花荣的出身和背景,相对而言没有那么复杂。他的危险程度,远不如林冲、李逵和卢俊义。朝廷会先清除那些最不稳定、最难驾驭的因素。”
吴用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。他之前与公孙胜的谋划,是基于“舍弃”的原则,是主动选择。而现在,却是朝廷直接“点杀”,他们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。更可怕的是,朝廷的目标,是梁山泊的第二把交椅,这无疑是对梁山泊的釜底抽薪。
“公孙兄长,若真是如此,我等该如何是好?”吴用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,“这三人,都是梁山泊的栋梁之才。若他们被朝廷所害,梁山泊的实力将大打折扣,宋公明哥哥也将失去左膀右臂。这招安,还有何意义?”
“吴用兄弟,这便是朝廷的狠毒之处。”公孙胜叹息道,“他们要的,不是一个完整的梁山泊,而是一个残缺的、顺从的梁山泊。他们要利用我等平定方腊田虎,但绝不允许我等功高震主,威胁到他们的统治。”
“那我们该怎么办?”吴用问道,“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三人被朝廷所害?”
公孙胜摇了摇头:“不。既然朝廷已经点名,我等便不能再被动等待。我等要做的,是改变策略。既然无法阻止朝廷的杀机,那便要让这杀机,为我等所用。”
吴用心中一动:“为我等所用?兄长是说……”
“正是。既然这三人注定要被牺牲,那便要让他们的牺牲,发挥最大的价值。要让他们的死,成为梁山泊众兄弟警醒的号角,成为宋公明哥哥彻底看清朝廷真面目的契机。”公孙胜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。
“具体如何做?”吴用急切地问道。
“林冲与高俅的恩怨,是朝廷除他的借口。我等要做的,是在招安后,故意激化林冲与高俅的矛盾,让林冲在众目睽睽之下,与高俅发生冲突。这样一来,朝廷便无法遮掩,只能公开处置林冲。而林冲的死,便会成为朝廷卸磨杀驴的铁证。”
“李逵的鲁莽,是朝廷除他的理由。我等要做的,是在征讨方腊田虎时,故意让李逵去执行一些危险且容易暴露朝廷阴谋的任务。比如,让他去探查敌情,却不给他足够的支援,让他陷入绝境。一旦他被俘或战死,我等便可将责任推到朝廷身上,指责朝廷故意陷害,借刀杀人。”
“而卢俊义……”公孙胜说到这里,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,“卢俊义武艺高强,不易被陷害。朝廷要除他,必然会使用更阴险的手段。我等要做的,是提前告知卢俊义,让他有所防备。但更重要的是,要在卢俊义出事后,将朝廷的阴谋公之于众,让梁山泊众兄弟彻底看清朝廷的嘴脸。”
吴用听着公孙胜的谋划,心中虽然感到一丝不忍,但更多的是一种豁然开朗。这才是真正的权谋,在无法改变大势的情况下,利用大势,反噬其主。
“公孙兄长,如此一来,宋公明哥哥他……”吴用担忧道。
“宋公明哥哥他,会痛心,会愤怒,会绝望。”公孙胜沉声道,“但只有这样,他才能彻底看清朝廷的真面目,才能真正为了兄弟们,做出正确的抉择。他的仁慈,他的忠义,在朝廷的阴谋面前,只会成为他自己的枷锁。我等要做的,便是斩断这枷锁。”
吴用深吸一口气,他知道,这将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博弈。他们要与朝廷的权谋对抗,要与命运的洪流抗争。而他们手中唯一的武器,便是智慧。
08
接下来的日子,梁山泊表面上依旧是歌舞升平,为即将到来的招安大典做着准备。然而,在吴用和公孙胜的心中,却如同压着一块巨石。他们秘密调整着之前的计划,不再仅仅是“舍弃”,而是要将这三人的牺牲,变成一把刺向朝廷的利刃。
吴用开始暗中观察林冲、李逵、卢俊义三人。
林冲依旧是那个沉默寡言的豹子头,他心中对高俅的仇恨从未消减,只是深埋心底。吴用知道,一旦招安,林冲与高俅的冲突是必然的。他开始在不经意间,向林冲透露一些高俅在朝中的嚣张跋扈,以及对梁山泊众人的轻蔑之语,进一步激化林冲的仇恨。他甚至暗示林冲,招安后,高俅绝不会放过他。这让林冲本就压抑的怒火,开始蠢蠢欲动。
李逵依旧是那个天真烂漫的黑旋风,对宋江忠心耿耿,对招安之事却充满了抵触。吴用开始在李逵面前,有意无意地提及朝廷对“草寇”的蔑视,以及那些被招安后又被清算的绿林好汉的悲惨下场。这让李逵对朝廷的厌恶愈发加深,也让他对宋江的“忠义”产生了更多的疑惑。吴用知道,李逵的鲁莽,将是他们计划中最容易引爆的炸弹。
而卢俊义,这位玉麒麟,依旧是那样高傲而内敛。他虽然身在梁山,但内心深处,依然保有世家大族的风骨。他一心想着归顺朝廷,光宗耀祖。吴用知道,卢俊义的傲骨,将是朝廷最想折断的地方。他开始通过一些隐晦的方式,向卢俊义透露朝廷对梁山泊的猜忌,以及对武将的压制。他甚至暗示卢俊义,朝廷虽然招安,但绝不会真心重用他们这些“贼寇”,尤其像卢俊义这样武艺超群,又非宋江旧部的人,更容易成为朝廷的眼中钉。这让卢俊义心中,也开始埋下了怀疑的种子。
公孙胜则继续以道术观天象,察气运。他发现,朝廷的阴谋比他想象的还要深远。他们不仅仅要清除那三人,更要借此机会,分化瓦解梁山泊的内部力量,让宋江彻底失去掌控。
“吴用兄弟,朝廷的手段,比我等预想的还要毒辣。”公孙胜在一次密谈中对吴用说道,“他们不仅仅要除掉那三人,更要制造梁山泊内部的矛盾,让众兄弟之间相互猜忌,最终自相残杀。”
“自相残杀?”吴用大惊失色。
“正是。”公孙胜点头,“朝廷会利用我等招安后的对外征战,故意制造摩擦,让梁山泊的兄弟们在战场上相互倾轧。他们甚至会安插奸细,散布谣言,离间宋公明哥哥与众兄弟的关系。”
吴用只觉不寒而栗。若真是如此,那梁山泊的未来,将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悲惨。
“公孙兄长,若真如此,我等该如何应对?”吴用问道。
“我等要做的,便是将计就计。”公孙胜沉声道,“既然朝廷要分化瓦解,那我等便要利用这分化瓦解,让众兄弟看清朝廷的真面目。要让他们的牺牲,成为梁山泊众兄弟团结的契机。”
“那三人的牺牲,是无法避免的。”公孙胜语气坚定,“但他们的牺牲,必须是有价值的。要让他们死得明白,死得其所。要让他们的死,唤醒梁山泊众兄弟的血性,让他们知道,朝廷不可信,唯有自己,方能依靠。”
吴用深吸一口气,他知道,这才是公孙胜真正的目的。他不仅仅是要保全一部分兄弟,更是要让梁山泊这股力量,在经历磨难之后,能够真正成长,真正看清这个世界的残酷。
“公孙兄长,吴用明白了。”吴用拱手道,“我等便要利用这三人的牺牲,让梁山泊浴火重生!”
09
招安大典如期而至,梁山泊众头领在宋江的带领下,浩浩荡荡地前往东京汴梁。一路上,有人欢欣鼓舞,有人忐忑不安,也有人像李逵那样,一路骂骂咧咧,惹得官兵侧目。
抵达东京后,宋江等人在皇帝面前接受招安,被封为官职,并被委以征讨方腊的重任。表面上,一切似乎都按照宋江的愿望进行着。然而,吴用和公孙胜却清楚,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。
正如公孙胜所料,朝廷的阴谋很快便浮出水面。
首先是林冲。招安后不久,高俅便以各种名目,对林冲进行刁难和打压。林冲本就心怀仇恨,在吴用的暗中引导下,他终于忍无可忍。一次朝堂之上,高俅当众羞辱梁山泊众将,言语中极尽轻蔑。林冲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怒火,当场与高俅发生激烈冲突,甚至拔刀相向。
皇帝震怒,高俅更是借机煽风点火,声称林冲桀骜不驯,有反叛之心。宋江虽然极力求情,但朝廷早已铁了心要除掉林冲。最终,林冲被判斩首示众,罪名是“蔑视朝廷,意图谋反”。
林冲的死,如同晴天霹雳,震惊了整个梁山泊。众兄弟悲愤交加,纷纷指责朝廷卸磨杀驴。宋江更是痛哭流涕,悔恨不已。而吴用和公孙胜,则在暗中观察着这一切。他们看到,林冲的死,虽然让众兄弟悲痛,但也让他们对朝廷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和警惕。
紧接着,是李逵。在征讨方腊的战场上,吴用遵照公孙胜的计划,故意让李逵去执行一些看似简单,实则凶险的任务。李逵果然不负众望,在一次侦察任务中,因为鲁莽行事,中了方腊军的埋伏。他奋勇杀敌,最终却寡不敌众,被方腊军生擒。
朝廷得知李逵被俘后,非但不予援救,反而下令将李逵就地正法,以示对方腊军的威慑。他们甚至散布谣言,称李逵在战场上贪生怕死,临阵脱逃,最终被方腊军所杀。
李逵的死,让梁山泊众兄弟再次陷入悲痛和愤怒。他们知道李逵虽然鲁莽,但绝不会临阵脱逃。众兄弟对朝廷的阴险和无情,有了更深的认识。宋江也开始怀疑朝廷的真实意图,但他仍旧固执地认为,只要自己尽忠职守,便能感化朝廷。
而卢俊义的危机,也悄然降临。在征讨方腊的过程中,卢俊义屡立战功,声威日盛。这让朝廷更加忌惮。他们开始暗中收买卢俊义身边的亲信,散布卢俊义功高震主,意图取宋江而代之的谣言。
同时,朝廷还故意克扣卢俊义的粮草和兵饷,削弱他的实力。卢俊义虽然心生不满,但他仍旧保持着世家大族的风骨,不愿与朝廷撕破脸皮。
吴用和公孙胜知道,卢俊义的死期不远了。他们必须在卢俊义出事后,将朝廷的阴谋彻底揭露,让梁山泊众兄弟彻底清醒。
10
方腊叛乱平定之后,梁山泊众将士损失惨重,但宋江等人也算是立下了汗马功劳。然而,朝廷的清算却并未停止。
卢俊义在回京受封的途中,被朝廷派出的奸细下毒。毒药并非烈性,而是慢性发作,让卢俊义身体逐渐衰弱。朝廷的目的,是让他“病死”,而非“被杀”,以避免引起更大的骚乱。
然而,吴用和公孙胜早已预料到这一步。他们在卢俊义中毒后,秘密派遣医术高明的安道全为其诊治,并暗中搜集朝廷下毒的证据。安道全虽然未能完全解毒,却也让卢俊义的病情稍缓,并证实了中毒的事实。
在卢俊义弥留之际,吴用和公孙胜将林冲、李逵被朝廷陷害的真相,以及卢俊义中毒的证据,一同呈现在宋江和众兄弟面前。
宋江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证据,听着吴用和公孙胜血泪的陈述,终于彻底崩溃。他痛哭流涕,跪倒在地上,为自己一心求招安的愚蠢而悔恨不已。他终于明白,自己所追求的“忠义”,在朝廷的权谋面前,是多么的脆弱和可笑。
梁山泊众兄弟,看着林冲、李逵、卢俊义的悲惨结局,以及朝廷的阴险毒辣,也彻底被唤醒。他们心中的悲愤和怒火,如同火山般爆发。有人主张再次反叛,有人主张找朝廷算账,整个梁山泊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动荡。
然而,公孙胜却再次站了出来。他以道术平息了众人的怒火,然后对宋江和众兄弟说道:“宋公明哥哥,众兄弟,如今朝廷已彻底撕下伪善的面具。林冲、李逵、卢俊义三位兄弟的牺牲,并非毫无意义。他们的死,让我们看清了朝廷的真面目,也让我们明白了,唯有自强不息,方能保全自身。”
“我等今日,已无力再与朝廷正面为敌。但他们的牺牲,却为我等争取到了一线生机。”公孙胜指着那些被朝廷刻意忽略,或被贬谪到偏远之地的兄弟们,“朝廷以为,除掉这三人,便可高枕无忧。殊不知,他们的恶行,已在众兄弟心中埋下了仇恨的种子。我等今日,当忍辱负重,韬光养晦,待时机成熟,再图后计。”
吴用也上前一步,拱手道:“公孙兄长所言极是。我等今日,当化悲愤为力量,化仇恨为警醒。林冲、李逵、卢俊义三位兄弟的死,将永远铭刻在我等心中。我等要做的,便是为了他们,为了梁山泊众兄弟的未来,活下去,并且活得更明白,更强大!”
最终,在公孙胜和吴用的斡旋下,宋江痛定思痛,决定接受朝廷的封赏,但不再对朝廷抱有任何幻想。他带领着剩余的兄弟,前往各自的封地,表面上归顺朝廷,实则暗中积蓄力量,等待时机。
林冲、李逵、卢俊义三人的牺牲,虽然残酷,却也彻底唤醒了梁山泊的众兄弟。他们不再是单纯的“忠义”之士,而是懂得了权谋与自保的生存之道。宋江也从一个一心求忠的愚忠者,变成了深知朝廷险恶的智者。梁山泊这群曾经的草寇,在血与火的洗礼中,终于学会了如何在乱世中求存。
声明: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,如有雷同纯属巧合,采用文学创作手法,融合历史传说与民间故事元素。故事中的人物对话、情节发展均为虚构创作,不代表真实历史事件。